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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今天是我的八十大寿,儿女们都回家为我准备了一个简单的生日 。许久未见的他们,一个个都长大成人,儿孙们也陆续到场。我心里 忐忑不安,生怕儿媳妇还在记仇,毕竟我上次提出孙子的保姆费问题,她态度十分强硬。

　　“爷爷,生日快乐!”孙子跑过来抱住我的腰,天真烂漫的笑容让我的心融化了。我揉揉他的小脑袋,心想就为了这些晴天般的笑脸,我可以忍受再多苦难。

　　一时间,屋里热闹非凡,儿女们忙着布置屋子,准备菜肴。我看着他们忙前忙后,心中涌起满满的爱。作为长辈,我想尽可能地宠爱晚辈,尽管他们已经长大成人。

　　我心里一紧,望向在厨房忙活的大儿媳。她脸上虽然堆着笑容,但我总觉得她在刻意掩饰什么。

　　很快,饭菜就准备停当。我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,不禁想起他们小时候,我们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两头,中间是各种颜色 的菜肴,那真是索然我们最快抖的日子。

　　“好,来许三个愿望!”我闭上眼睛,在心里悄悄许下了三个愿望——希望儿孙平安幸福,希望大家和睦相处,希望我身体健康。吹灭蜡烛的时候,屋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和祝福米乐ｍ６。

　　接下来我们开始大快朵颐,一时间只听得见碗筷叮当的声音。我看着眼前这一桌人,心中充满喜悦和欣慰。

　　“爸,这个给您!”大儿子递给我一个精美的礼盒,“祝您八十大寿,身体健康!”

　　我心中激动不已,接过他们的礼物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这些昂贵的礼物,想必他们是存了工钱才买的吧。我心头涌上一阵鼻酸,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,我强忍着泪水说:“好,好,我很喜欢,谢谢你们,谢谢。”

　　就在这热闹非凡的气氛中,我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绞痛,忍不住弯下腰去,面色发白。

　　我点点头,艰难地站起身朝屋里走去,准备进去歇息一下。然而就在这时,大儿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:

　　“哼,装病吧,我看他精神头很足啊。”大儿媳冷笑一声,“今天是老公的生日,你一个外人也要来凑热闹,已经很得寸进尺了!”

　　我只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,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不再年轻的女人。她究竟怎么了,怎么变得如此无理取闹?

　　“妈,您这话说的,爸他已经八十高龄了,身体状况您也清楚,他需要好好歇息。”大儿子还在替我开脱。

　　“我才不管他!”大儿媳理直气壮地说,“谁让他上次不打招呼就要我们12万保姆费!要不是听您说还把他当长辈,我早就让他明白明白了!”

　　我的脸“刷”的一下红了,心如刀绞。原来她还惦记着上次的保姆费问题,我也不过是希望他们能照顾母亲,没想到她这么计较。

　　“老婆,您说的也有道理,但眼下先让爸进去歇会儿吧,看他脸色那么难看。”大儿子还在劝。

　　“歇什么歇,歇到我家来了不成!”大儿媳面露不屑,“本来今天就是我们家的好日子,非要让他插一脚,我看他是存心来捣乱的!”

　　我眼眶发热,咬紧了牙关。原来在她眼里,我这个当了几十年父亲的人,连踏进儿子家的资格都没有了。

　　“你别无理取闹了!”我终于忍无可忍,提高了声音。我转向大儿子,“儿子,看看,这还是你嫁回来的女人吗?她把你爸当什么了!”

　　“爸,别激动,您要紧着点老脾气!”大儿子急忙劝我,但大儿媳已经气得脸色通红。

　　“杨老头,你有什么资格说我!”她高声质问,“当年我嫁过来的时候,你养不起儿子,让我天天与灶火为伴,我才帮你把儿子养大!现在人过中年非要我们供养你,你又给了我们什么?”

　　我听她这么说,简直怒从心头起,一时之间简直无法相信这就是我认识的那个女人。

　　“我养不起儿子是我的错,但我为你们付出了那么多心血,你现在这样报答我吗?”我的声音开始发抖,“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,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无情无义!”

　　“你说我无情无义?”她冷笑,“我倒要看看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还能装到什么时候!”

　　我只觉天旋地转,胸口一阵刺痛,眼前都开始发黑,这一刻我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无助。我蹒跚着想要掉头离开,却一个踉跄栽倒在地......

　　“爸!”眼看我倒下,大儿子冲上前来扶住我,同时焦急地朝屋里喊道:“快!叫医生来!”

　　我只觉得胸口像火烧一样疼痛,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。我抓住大儿子的手,已经说不出话来。

　　“老杨,振作点儿!”二儿子也跑过来在我耳边低声劝慰,但我已经感觉力气一点点离开身体。

　　“爷爷!”孙子哭喊着跪在我身边,泪水夺眶而出。我想抬手擦擦他的泪水,可手臂却抬不起来了。

　　“你们给我让开!”只听大儿媳的声音从头顶响起,“把他扶到外面去,别搞得我屋里乱七八糟!”

　　我微微睁开眼,看到大儿子正跪在地上求大儿媳,让我进屋歇息。我心如刀绞,儿子居然被逼到必须跪着求她。

　　“行了行了,我才不稀罕你们在我家装模作样!”大儿媳冷冷地说,“爱死在哪儿死在哪儿去吧!”

　　“我早就和你说得很清楚了,不想再重复第二遍。”她抱起双臂,语气依旧冰冷。

　　“好,既然你这么想......那我只能离开了......”我艰难地抬起手,擦掉孙子脸上的泪水,“以后,你们......互相照顾......”

　　“爷爷!”孙子扑到我怀里痛哭,我感觉心像是被凿开了个大洞。我轻轻抚摸着孙子的头,却已经抬不起手臂来。

　　“爸,您振作点!”大儿子握紧我的手。我知道时日不多,用尽全力抬起头看向跪在一旁的他,想把最后的嘱托说与他听。

　　“儿子......我去也......”还没说完,我就重重摔倒在地,沉入一片黑暗之中。

　　后来我是被一阵嘈杂的人声吵醒的。我艰难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正躺在门外走廊的长椅上,大儿子正焦急地来回踱步。

　　“医生怎么还不来啊!”他不停地低声咒骂。过了一会,一个中年男子匆匆忙忙跑了过来,我认出那是社区的医生张大夫。

　　“杨叔,让我看看!”张大夫打开医药箱,开始为我检查身体。我虚弱地点点头,感觉他在我胸口贴上听诊器,一阵冰冷。

　　“真是糟糕,杨叔你这心脏病发作了,我这就帮你做紧急处理!”张大夫脸色凝重地说。我轻轻 “嗯” 了一声,感觉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,我知道时间不多了。

　　“这个......”张大夫欲言又止,“心肌梗死发作很严重,我尽力而为吧。”

　　我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。大儿媳的态度如此强硬,大儿子恐怕不敢违抗她的意思,将我送医院。我无奈地叹了口气,只能任凭生死。

　　“爸爸!”就在这时,二儿子跑了过来,看见我的状况后,两眼通红地质问大儿子,“你怎么还不叫救护车来?再拖下去爸就没救了!”

　　“赶紧的!”二儿子急得直喊,“我再也不会放任嫂子无理取闹了!她想的美,指望我们眼看着爸死吗!”

　　我心头一热,知道儿子们总算醒悟过来。然而我也清楚,时日无多,只盼最后能睁开眼见他们一面。

　　我感激地望着二儿子和大儿子,想要对他们说声谢谢,却已经无法出声。我知道,他们心里的话,我都领会得到。

　　过了一会儿,尖锐的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。我听见救护人员推着担架快步走来,然后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,移到担架上。

　　我感觉担架被推着移动,大儿子和二儿子的脚步声跟在旁边。当经过大儿媳面前时,我努力睁开眼瞧了一眼,只见她站在门口,脸色煞白,似乎被眼前一幕震惊到了。

　　救护车鸣笛聒噪,载着我们快速驶向医院。我知道儿子们这回总算下定决心要救我,我心中对他们充满感激。

　　到达医院后,我被迅速推入急救室,医生和护士们立刻为我进行抢救。我听见他们在操作仪器和叫喊,四周嘈杂一片。

　　我感觉身体被注入了各种药物,医生护士们在努力抢救我的性命。我知道孩子们舍不得我离开,但我也明白,这副老身体已经支持不了多久......

　　最终,各种杂音都渐渐远去,我感觉自己身轻如燕,沉入了一片虚无之中......

　　当我再次睁开眼时,映入眼帘的是病房惨白的天花板。我缓缓转动眼球,看见大儿子就守在床边,脸上满是胡茬,显然已经守候多时。

　　原来,我已经在医院病房住了一个多月。之前因为心肌梗死,被抢救过来后就一直深度昏迷。医生说我能醒过来简直是个奇迹,我想我终究还是舍不得离开我的孩子们。

　　大儿子眼圈一红,哽咽道:“妈在您病倒后,天天守在床前哭,后来得了忧郁症,现在也住在医院精神科守着呢。”

　　我心里一紧,暗自懊悔不该让老伴担心。“那你嫂子和弟妹们都还好吧?”我又问。

　　我了然地点点头,知道他不想在我面前说大儿媳的坏话保姆。我也实在太了解这个儿子了,他总是善良到容忍一切。

　　接下来的日子,孩子们都轮流来看我,房里很少空着。我知道自己耽搁不了多久,想把最后时光多陪伴家人。

　　“爷爷,我给你削了苹果。”有一次,大孙子来探望我,一边削苹果一边絮絮叨叨说着在学校的点点滴滴。我听着孙子稚嫩的声音,心中充满温暖,这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。

　　就这样在家人的关爱下,我的身体日渐康复,终于可以出院回家。出院那天,大儿子开车来接我,但当我们驶入家门,我看到的却是大儿媳阴沉的脸色。

　　我叹了口气,心想她对我的态度恐怕永远也改变不了了。我忍着伤心踏入屋内,决定还是低调些,别再触怒大儿媳。

　　接下来的日子,我过得小心翼翼,生怕影响到大儿媳保姆。好在我身体日渐康复,可以独自完成一些日常起居,不再需要他人照料。

　　直到有一天,我听见门外传来大儿媳的啜泣声。我走出房门,看到她独自坐在门廊前默默流泪。

　　她抬头望着我,泪水决堤般涌出:“对不起,爸,是我不对。我不该那样对你,我太自私了。”

　　“你说的对,那时的我确实自私无理。”她自责地低下头,“我不该计较那些钱的小事,却伤了你的心。”

　　“那天看你倒在门外,我确实被吓坏了。”她眼睛通红地看着我,“我突然意识到,如果真的失去你,我会后悔一辈子。”

　　“媳妇,我能理解你的苦衷。”我轻声说,“我也不该对你发脾气,才会把身体搞成这个样子。”

　　“不,是我逼着你的,这次要不是儿子挺身而出,你都没法及时就医。”大儿媳激动地说,“爸,我真的知道错了,你一定要原谅我!”

　　我看着她泪流满面、痛心疾首的样子,心头的伤痛也慢慢消融。我知道,她终究还是我最疼爱的媳妇。

　　“爸!”她扑到我怀里,放声大哭。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像哄小孩似的安慰她。

　　“别哭了,媳妇,我也有责任。”我柔声劝道,“你我都是一家人,应该互相理解、互相体谅才对。”

　　“嗯。”她在我怀里点点头,“我以后再也不会凶你了,会像对老公孩子一样对你好的。”

　　从那天起,大儿媳对我的态度真的完全变了。她常常亲自下厨为我做好吃的,还经常劝我多休息。我看着她那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的样子,知道她确实由衷地在赎罪。

　　我也没再提那12万保姆费的事,一切就像未曾发生过一样。我们父子情深,夫妻和睦,这就是我想要的家。

　　时光飞逝,转眼我已经88岁高龄。因着大儿媳的精心照料,我的身体状况出奇地好,还能够自理日常生活。

　　“爸,这是我特意為您做的红豆糕,尝尝吧。” 一日,大儿媳送来一盘可口的点心。

　　“好嘞,我最爱吃这个了米乐ｍ６。”我高兴地接过,满满一盘的心意,比什么都温暖我的老心。

　　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,我心中只有感激——感激她鼓起勇气向我认错,感激她重新做人的决心,感激她给了我这温暖的晚年。

　　我相信多年以后,当我不在人世,她一定会妥善照料我的骨灰;当她头发花白,我也一定会在天之灵欣赏她一生种种,只求我们最后能相视一笑,心中的芥蒂烟消云散,就像这红豆糕一般甜蜜香软。